“殿下可是有什么為難之處?”潘海問道。
“潘姑娘是個女子,跟我回去似乎不太妥當(dāng)?!崩罡毁F試圖推拒。
“殿下與我都知道,這不過是權(quán)宜之計(jì)?!迸耸|有些意味不明地看了李富貴一眼,“況且殿下并非貪圖美色之人,我亦不在乎旁人如何看我?!?br/>
李富貴干笑了兩聲:“實(shí)不相瞞,我家有位河?xùn)|獅,潘姑娘若跟著我回去,恐怕任務(wù)還沒完成就有性命之憂?!?br/>
“我扮作男子便是?!?br/>
“呃,你若是扮得像倒也不是不行,只是為何不直接叫潘海兄弟跟我一道回去?”李富貴明白對方定然是要跟著自己一道回去了,于是不再為是否帶人回去而糾結(jié),轉(zhuǎn)而同對方商量起人選來。
以越王的身份帶男人回去無疑比帶女人回去要更容易且不引人注目一些,無論是女扮男裝的男人還是真的男人,李富貴覺得都可以,不過他還是傾向于帶潘?;厝?,一是潘海本身便是男的,少了身份暴露的風(fēng)險,二是李富貴直覺潘海要比潘蕓更容易相處一些。
潘海正要說話,潘蕓搶在他前面道:“二哥不能與你同去,他需得回去居中調(diào)度。”
潘海聽得潘蕓如此說,有些不贊同地看了她一眼,到底沒有再說什么。
事情于是就這么定下了,潘?;厝ヌ幚硭麄儍?nèi)部事宜,潘蕓則跟著李富貴回去,監(jiān)督協(xié)助他調(diào)查灈陽官倉失糧和堤壩決堤這兩樁公案。
潘海毒才解,身虛體弱,李富貴原本還想著要不要利用他王爺?shù)纳矸菟团撕3龈?,結(jié)果人家并不需要。
原來潘海來這凌波苑并非是過五關(guān)斬六將,亦或是同武林高手一般高來高去,而是從凌波苑的芙蓉水榭潛進(jìn)來的。芙蓉水榭養(yǎng)蓮花引的是永定河的活水,潘海水性不錯,就從永定河?xùn)|岸下水,順著引水的河道進(jìn)了這芙蓉水榭當(dāng)中。而早在月余前就進(jìn)入凌波苑又因?yàn)槊烂采畹每粗氐呐耸|就在此接應(yīng)掩護(hù)他。
這也解了李富貴心中的一樁疑惑。他之前一直不明白潘海是如何進(jìn)入這凌波苑且在不驚動他人的情況下劫持何榮的。
要知道何榮大小也是個刺史,放現(xiàn)代那就是省長級別的官員,出入都有侍衛(wèi)隨行。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虧心事做多了,何榮平時也很注重自己的人身安全。這次何榮又在自家的地盤上宴請一眾大小官員和李復(fù)珪這個王爺,安保工作更是不敢放松。凌波苑的侍衛(wèi)比平時只多不少,潘海即便是個高手,想要深入府中在不驚動其他人的情況下就把何榮劫持也是件十分困難的事。
而且凌波苑這么大,初來乍到烏漆嘛黑的不迷路就不錯了,想要在這赴宴的幾十名官員中精確定位到何榮簡直是困難重重。但是如果有潘蕓做內(nèi)應(yīng)的話,這一切就說得通了。
李富貴和潘蕓站在水榭之中,目送潘海下水離去。潘海里衣里面穿著魚皮制成的束身的水靠,嘴里咬著特制的形似蘆葦桿的簡易呼吸桿,逐漸把自己沉入荷葉田田的碧水當(dāng)中。他穿在外面的衣裳則用油紙包了綁在身上,李富貴想起之前自己搬動他時感覺他衣裳濕漉漉的,想來是因?yàn)槊摀Q水靠不易,之前上岸時為了節(jié)省時間,也可能是為了避人耳目,直接把外裳里衣罩在外頭,所以沾濕了。
兩人送別潘海以后回到了之前潘蕓刺死何榮的小徑上,他的尸體還倒伏在那里,在夜色中看上去像一團(tuán)鼓起的山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