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剛在前面跑了大概兩三百米遠,一直跑到公園的中心位置,他才躲在了一個大樹的后面,向后觀察了起來。實話說,他對喬紅波并不是特別的放心,萬一這個臭小子,回頭報了警,那就真的糟糕了。朝著黑暗處看了四五秒鐘,發(fā)現(xiàn)并沒有警察追上來的時候,他咽了一口唾沫,呼哧呼哧喘了兩口粗氣,正打算逃走的時候,忽然肩膀被重重地拍了一下。滕剛頓時打了個哆嗦,他轉過頭來一看,發(fā)現(xiàn)身后站著的人竟然是喬紅波。“你,你怎么跟過來了?”滕剛一顆心,差一點沒有跳出胸腔?!拔也皇遣环判哪懵铩!眴碳t波抱著肩膀,語氣淡然地說道,“其實,你也不放心我,對不對?”一句話,徹底戳破了滕剛的小心思,他沉思了幾秒,不知該說什么。喬紅波重重咳嗽了兩聲,“你放心好了,我是絕對不會出賣你的。”雖然不明白這群混混為什么要闖派出所,但是在喬紅波看來,這事兒已經不重要了?;旎靷儾贿^是充當打手的角色而已,真正的幕后老板,絕對不會冒這種風險的。如果他們背后的老板非常有實力,即便是抓住他們,估計也不敢出賣老板的,就不如跟他套套近乎,看看他們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多謝了。”滕剛說這話的時候,目光不停地左右看著,生怕會冒出來一群警察,把他給抓了?!安挥每蜌狻!眴碳t波呵呵一笑,“咱們相處的時間,肯定還多著呢。”滕剛一愣,心中暗忖,這話是什么意思?我跟你第一次見面,怎么會忽然冒出這么一句來?難道說,以后你吃定我了?“那肯定是啊,我滕剛是個講義氣的人,兄弟的恩情我是絕對不會忘記的。”滕剛拍著胸脯說道。聞聽此言,喬紅波立刻擺了擺手,“這是啥話呀,咱們是兄弟,是很久之前就處下的好兄弟,今天晚上我可沒有見過你啊?!边@句話一出口,滕剛先是一愣,隨后重重地點了點頭,“好兄弟,講義氣?!薄斑@里不太安全,我得先走了,咱們改天再見。”說完,他轉身便走。喬紅波見狀,心中暗想,這個家伙果然狡猾的很,說什么以后再見,你他媽連個電話都不留下,我怎么見你呀?凈整這些虛頭巴腦的話來糊弄人,老子如果上了你的當,那才是見了鬼呢?!叭绻阆肫桨蔡幼叩脑挘医o你個建議,從原路返回,在距離市區(qū)到黃莊派出所的那個路口向東走,絕對能平安無事?!眴碳t波淡然地說道。滕剛一愣,臉上露出一抹震驚之色。這個家伙說出這番話,究竟是什么用意?看他當場呆住,喬紅波抱著肩膀,語氣幽幽地說道,“難道你沒有聽說過一個詞兒,叫做燈下黑嗎?”一句話,頓時讓滕剛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拔颐靼琢?,多謝你?!彪鴦傋吡藥撞铰分螅⒖逃值纛^回來,“你能把你的電話給我嗎?”喬紅波毫無隱瞞地,把自己的電話說了一遍。滕剛抱了抱拳,“大恩不言謝,看我日后的表現(xiàn)。”丟下這句話,滕剛大步流星地走掉了。如果說之前,他還對喬紅波有那么一點點耍心機的意思,但是現(xiàn)在,已經完全沒有了這個念頭。燈下黑的這條路,是他目前如沒頭蒼蠅一般的狀況之下,最好的選擇,沒有之一。雖然萍水相逢,但這份大恩,滕剛值得自己記一輩子的。看著他的背影,喬紅波輕輕地搖了搖頭,心中暗想,此人倒是忠義的很,只可惜誤入了歧途,估計這輩子是翻不了身了。轉身回了自己的車上,喬紅波剛剛上了車,就接到了安德全的電話?!靶讨魅?,你跟滕剛認識?”安德全開門見山地問道。之所以過了這么久,才給喬紅波打電話,原因有二,一是剛剛支隊長打過來電話,說喬紅波的汽車停在了路邊,滕剛已經逃竄去了別處,二是,安德全斷定現(xiàn)在的喬紅波,人身是安全的,否則他絕對不敢打電話的?!皠倓傉J識?!眴碳t波說道。“那你為什么救他?”安德全疑惑地問道,“你知不知道,只要抓住他,把他的嘴巴撬開,咱們就可以抓住羅立山的把柄了?”“可是,你能撬得開嗎?”喬紅波反問一句。安德全沒有說話。其實想要敲開一個混混的嘴巴,對于他來說,一點都不難,難得是如何避免那些保護傘們從中作梗。姚剛雖然是省長,可是,在整個江淮省政壇來說,他的勢力太弱了。除了宋子義這個鐵桿盟友之外,誰還肯真正的為姚剛賣命?另外,官場即是江湖,人們的眼睛都亮著呢,誰都明白原地提拔的省委書記幾乎不存在,換句話說,姚剛當江淮省一把手的可能性渺茫,故而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了修大偉的身上?!澳阆朐趺崔k?”安德全反問一句。眼下的情況,安德全還真不知道,該用什么辦法,來為姚老板解憂。喬紅波摸出煙來,給自己點燃了一支,語氣幽幽地說道,“改天咱們見個面,在細細地謀劃吧,我心里雖然有一點想法,但是還得跟你們一起謀劃才行?!苯裉焱砩系呐e動,他也是偶然間巧遇到了,如果他知道,安德全布置下的天羅地網抓滕剛,他未必會救了滕剛的。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那就只能走著看了。“也行?!卑驳氯饝艘宦?,隨后掛斷了電話。看著暗下去的手機屏幕,喬紅波苦笑了一下。羅立山啊羅立山,我在你的身邊安插了一個眼線,看你還怎么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李超的大仇,老子必須得報!他啟動了汽車,直奔天宮大酒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