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霧中的午門,空氣中似乎都充斥著肉眼可見的猩紅。
一聲雞鳴后,太陽初升。
街上人逐漸多了起來,如同往日般的和煦繁榮。
只是摩肩擦踵間,人們的談話內(nèi)容還是證明了這幾日朝廷上發(fā)生的腥風血雨確實存在。
“聽說皇上這幾日快把朝堂上的腦袋砍的差不多了,究竟何故發(fā)如此滔天巨怒?”
“唉,具體咱平頭老百姓哪知道,反正死的都不是什么好東西,死了倒干凈!”
“話是這么說,但總要關(guān)心以后是何許人也執(zhí)掌朝中大權(quán),若又是個搜刮民脂民膏的,難過的不還是咱們老百姓嗎?!?br/>
行人搖頭嘆息間,目光都不由自主瞥向一個個早起吃飯的書生身上。
科舉提前幾個月,可苦了這些外地讀書人了。他們接到朝廷通知后一刻不停歇就得往京城奔赴。到了有錢的住客棧,沒錢的還得尋好人家借宿,更有運氣差者露宿街頭的,一日三餐都成個問題。
餛飩攤的老板心善,招呼三兩個窮書生坐下,一人給了一碗餛飩,笑呵呵道:“可別覺得辛苦困頓,你們才是真正趕上好時候呢?;噬先绱艘环蟮堕煾謇黹T戶,朝廷必定缺人缺的緊。諸公日后若是飛黃騰達,可不要忘了我這小小餛飩攤呢哈哈。”
如此一番話,引得眾人哄笑,笑過低頭,各自懷揣心思。
不同于別人,馮思思當日回宮知道事情時震驚過后只有惱怒,半晌從齒間憤憤擠出來句:“秦尚真是瘋了!”
她覺得這個男人已經(jīng)無可救藥了,對他沒有半句好說的,連興師問罪的欲望都沒了。
所以即便在去養(yǎng)心殿的路上碰到他,她也裝作沒看見,經(jīng)過時表情冷冰冰。
“殿下請留步。”秦尚叫住她,語氣平靜與往日無異,“您就沒有什么話想對我說嗎?”
其實細品一下他的語氣中是有一點小邀功的。
但馮思思積壓許久的火氣值被他那一句話瞬間點滿,根本沒心思去品他的語氣,扭頭揚眉道:“對你說什么?說你干得好干的漂亮嗎?你端了烏月山莊痛快是痛快,但二次入境梁國還兵器相見必定會引來那邊皇帝不滿,介時戰(zhàn)爭爆發(fā),就憑目前朝中這幾個人,是能獻上計謀講和還是能領(lǐng)兵打仗?”